巴士的搖晃使得由窗外射入的光線擺蕩著陣陣淺灰與深灰;

順著同學換向後段的雙人座位,身旁的人似乎在說笑。

 

       側身躍過窗台,道歉,不慎打擾了前輩們的談論,關於即將開始籌備的展。這樣失禮的舉動其實有點故意,覺得自己被冷落了的彆扭孩子總是不愛說話,偏好以非語言表達。

      冬季天空厚厚的雲層在不遠處漏了兩三個缝,淡淡的光輕輕散逸,捉起菸盒坐到空了的桌邊吞吐著。最喜歡這個三面都有窗子、有秘密基地錯覺的空間,三面的其中兩面連外,一面接著玄關,腰部高度的磨石子牆往上連著木窗台及窗框,三層的窗戶只有最下一道是毛玻璃,停在這裡就幾乎窩在了冬季裡。風輕,煙也無聲。

      小貓不大親近這位總穿黑呢大衣來的女孩,原因應該不只是他不住這兒,但這天小貓讓他輕輕地踹在懷裡,似乎理解他現在的迷惘,於是好心來陪陪他。小貓是橘子和香草冰淇淋色,由上往下看時是橘色,淨淨的橘沒有花紋,反之從下往上瞧時,淨淨的乳白,只在下巴有個圓橘點,他正躺在各色各樣厚軟靠墊上舉起小貓心不在焉地觀察著。

      學長是個溫柔的人,無論是對他或身邊的那個女人。「他們過來了」,來到他喜歡的那張桌旁椅子上說話,聽不見正說些什麼,但神情愉快,學長怕那女人冷著了似地,拿起了薄毛毯一慣溫柔地為女人包上肩頭,他想像著自己起身拿下大衣開門離去;不清楚現在的時間,也不確定是夜晚或白晝,他翻個身側臥咪起眼,專了心摸摸臂彎裡靜靜伏著的小貓,黃色的燈光有點溫暖的感覺,他卻心頭犯酸。

 

      後來他還是邊穿大衣邊下了樓,在一樓梯口燃起一支菸。離開了好一段路的巷子裡學生們準備著某種集會,同學看見他笑著要拉他加入。


終究還是個心事重重、什麼感情都放在心裡、彆扭卻常笑的女孩。
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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